還記得去年此時,與到我校交流、來自復旦大學的張怡微吃飯,她除了如數家珍地講在臺灣有多少人照顧、遇到多少好事外,還用著很欣喜的笑容及滿足的口吻,說了一句話:「臺灣真是待我不薄。」這句話我一直記得,因為要能有「待我不薄」的體會,是不大容易的。大多數人,總是挑東挑西、嫌南嫌北,把自我中心放得太強,一副曹操「寧可我負天下人、也不能天下人負我」的「操樣」,這樣到哪兒都不快樂,到哪兒都充滿敵意、矛盾與無趣。
我一向是處著「既來之、則安之」的態度,因為自己沒什麼本事,無法心中有念頭到哪個好地方就飛奔而去、或仰望哪所好高校就奮發考上,只能由命運安排,隨機移動。本來我是想考戲劇系的,但在模仿完證嚴上人讓評審笑過之後,命運讓我進了逢甲中文,結果也挺好,做了很多無知狂妄但有點收獲的事,或許是在原本預料內無法完成的。本來我還想在碩二上學期時就申請交換,且是到北京的中國人民大學,因為以前接觸相聲或紅色文藝,老是覺得北京更為「正統」一點,結果在一項編輯任務的牽絆下,連北港也去不了。
豈知,逢甲大學與同濟大學簽訂一項「百人交流」協議,兩校各派五十人赴對方學校交流,還有不無小補的支助,而且在「業績壓力」下,系上助教不斷鼓吹我們報名參與。本來我是已經放棄赴陸交換了,太累太忙,想在家安逸的寫論文,但話說我又是很容易被說服的人,逛商場買東西只要有銷售員絮絮叨叨地說這方案有多好多好,只要我付得起,通常是買下商品兼人情了。於是,在時間不多的考慮下,我便申請赴同濟的交流方案。
一切都很匆忙,因為《全唐賦》的編輯一直進行著,甚至到我上飛機前六個小時,還在將階段完成的檔案收尾。到大陸那麼多趟,我還是第一次感到是在時間壓迫下、強制被「送」出去的,一點都沒有興奮感,反而在大巴、飛機上不斷睡覺,直到落地浦東之後,才驚覺我必須得在這兒生活一學期。這種感覺也很奇特,因為我對大陸算是熟悉的,相較同行的學弟妹們,我根本沒有新鮮感,只是進行著不同以往的既定生活,有空閒做些自己的事,看看書、讀讀報,寫些論文,上著同濟大學研究生的課程,聽著名評論家的講話,對我而言,來上海只是「更改生活模式」,而非「從頭學習適應」。
社會有好有壞,是因為我們處在「非均質社會」中,到上海的淮海路、南京路或田子坊,會見到「萬惡的資本主義」多麼猖狂,但到臺北車站後站區的那幾條小巷子,也能找到破敗的街道景觀,只是大多數人太擅長用「聚焦視角」看事情,並且「嚴以律人、寬以待己」,滲透太多意識形態,表現出不成熟且可笑的論調。很多人愛「攀比」,總是要拿這座城市的東西來跟自己熟悉的地方比,但即使比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?臺北還是臺北、廣州還是廣州,臺中、上海、北京、高雄,都是現實存在於這個豐富多元的世界上,難不成要「萬里江山一片紅」似的,使得全世界毫無個性嗎?
所以說,「樂子」是自己找出來的,「好」與「不好」也是很主觀的。只是不可否認地,到一個地方短居,確實能給自己帶來很多未知的機遇,肯定利大於害。反正在家生活,每天也是喜怒哀樂,到了外地遇到一點衰事算得了什麼?但再算上本來難以掌握的各種緣份,那就很划算了!這次在上海,接觸了廣播媒體、到音樂學院參加研討會及蒐集文獻、投稿學校期刊獲選、回祖籍地探親,認識各路好友,蒙四海貴人相助,所體驗到的人、事、物,密度之高,前所未有,在本來缺乏新鮮感的心理下,著實提高許多無預期的樂趣。
這就讓我想到了張怡微那句話:「待我不薄」。的確,這片土地確實待我不薄,需要感謝的人太多了,要感謝逢甲大學、同濟大學、上海音樂學院、中央音樂學院,感謝上海市人民政府及人民們,還順便感謝黨中央的和諧穩定發展,讓我交流期間順順利利平平安安。
隨筆雜寫,作為離滬前六天的紀念。
那個……似乎忘記告訴你我的地址。
若幫我買好碟子可郵寄到
上海市閘北區少年村路479弄35號1001室
下次來上海我給你錢哈~感恩
也能找到破敗的”接”道景觀,只是大多數人太”善”長……
改一下錯字吧
需要感謝的人太多的話
那就謝天吧
已修正,謝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