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一件不悅之事,談音樂、談人品、談處事

中華民國九十四年九月廿一日初稿
中華民國九十四年九月廿八日修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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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前言】

  雖說已過了一段日子,應本著「開闊胸襟」面對這一切,甚至還考慮究竟要不要寫此文,但「是可忍,孰不可忍」,無論是被潑冷水或受到屈辱,個人永遠嚥不下這一口氣!

  其實我並不是針對該單位,我是「對事也對人」,我只針對某人驕傲、瘋狂、無理取鬧之行為及思想批鬥!至於一切單位名稱、人物姓名,本著隱私保護之原則,不予公開。本文係個人不平之鳴,不為其他企圖或「陰謀」,故也就事論事,匡正是非,不為抹黑。

【輕鬆地談一談】

  忘了確切日期,只知道該單位負責人通知我某月某日要去「輕鬆地談一談」,主要是「對我所舉辦的音樂劇場有幾個疑問」。起初我實在疑神疑鬼,東問西問,希望能套出一些端倪。後來一想自己真的有些狹隘,不應這樣待人處事,可能自己想太多了。

  雖說「宴無好宴、會無好會」,但我還是乖乖赴約了。確實抱著一顆輕鬆的心,進入「談話」場所。一看陣仗可真不得了!簡直就是所謂之「不對稱戰爭」,但又何妨,「輕鬆地談一談」嘛!

  才知,根本就是該單位在開會!原來開會是「輕鬆地談一談」。好吧!進入法律定義的會議程序了。討論歸討論,竟然對方準備一大張問題要「請教」我,甚至來了三題專業題目,這真叫人哭笑不得,可真是「輕鬆」啊!最後,還要我們「簽署會議記錄」以便「確認」。

  至此,我輕鬆簡單地交待了一些事情大概。以下的各個單元,都是在這次事件中所發生的不愉快經驗,會一一列舉出並抒發個人見解。

【音樂的「嚴謹」與「尊重」】

  此次事件中,該位「資深人物」(以下稱「某甲」)針對了兩點質疑音樂的「嚴謹」問題。一是「國樂使用大堂鼓不同敲擊法代替多顆定音鼓」,二是「樂譜上的疏漏」。

  在此詳細說明第一點:一般國樂社在演奏曲子時,由於器材之不足故需想辦法代替多顆定音鼓之效果,故以一顆大堂鼓,敲擊鼓緣或中心點調整不同之音高來模擬,這是一項雖克難但絕對可行之方法,但被某甲批為「不嚴謹」,甚至說「國樂在處理音樂都是不夠嚴謹的」。

  此言可笑矣!某甲才抱怨有人不尊重他們單位名稱,是污辱音樂;那某甲對國樂的批評,是否也是一種污辱呢?

  我研究國樂也有一段時間了。除了聽取音像產品,更閱讀相關書籍,以求獲得相關知識。確實,國樂在音準或音色上不易準確掌握,但絕對不能說為「不嚴謹」。單弦琴、鋸琴要怎麼嚴謹呢?更何況,這些所謂「不嚴謹」的音色正是民族音樂的最大特色!上海民族樂團在早期的錄音當中,也是以一顆大堂鼓代替定音鼓,有誰敢批評上海民樂團不嚴謹?

  此外,在批人「不嚴謹」的同時是否該對「嚴謹」下個定義?我們都知道,音樂是一種人的本能,並不是被人壟斷強佔的物品,今天張三愛寫和諧音樂、李四愛寫不和諧樂曲、王五喜創作現代作品,是他們的自由!今天我是一個總策劃,我喜歡用大堂鼓就用大堂鼓,我愛用汽油筒誰也攔不住我!

  在「樂譜疏漏」方面,更是可笑的一個議題!某甲認為,他們所購買或交換的樂譜都是正正常常「毫無錯誤」,只有我的有錯。顯然,某甲是一個不用功的人!

  首先,購買的譜是一種產品,是花錢買的;而我所提供的是自行改編,免費的,這兩者究竟要如何比較呢?再者,誰說正式發行出版的譜就絕對正確?我就曾經在好幾本總譜中抓到錯音,難道也是那些出版社「不夠嚴謹」?

  中央樂團早期的譜務也是非常凌亂,很多都是手抄譜,錯誤百出。但有誰質疑他們演奏出來的音樂?因為他們有下功夫去自己檢閱、校對,絕不百分之百依賴譜面。要不然,把樂譜輸入進電腦就好了,何必要實際樂隊演奏?

  其次,我曾經提出譜上有些標記是因文革之故,有許多不合理,故會做適當調整,但也被某甲批為「不尊重作曲者」。聽得此話,更會令人哈哈哈大笑三聲!即使標記是合理的,我還是會以我對樂曲的感覺做適當的修改,這才是一個指揮的功能啊!如果百分之百依照譜上的速度、表情,那不如擺一個節拍器在前臺,何需要指揮的提示呢?

  另外,於九月廿八日我參加了由謝千姬小姐(著名鋼琴演奏家)主講的逢甲大學通識課程,更得知巴哈作品的原稿,是一個提示符號都不加,只有音符。試問:音樂之父、宗教音樂之父「巴哈」,是否也不嚴謹呢?藝術若不由人類動腦詮釋,進行「二度創作」,那還稱為什麼藝術呢?

  至此可得知,某甲對於音樂的感受、知識完全不足,只拿幾個自己知道的爛問題去刁難人家,不只不厚道,更不上道,完全沒有資格做為一個「搞藝術的人」!

【意識型態與作曲者的偉大】

  某甲質疑我演《黃河》的「政治意圖」,這種幼稚的想法可真是看不出來他已經是社會人士了。即便我個人確實有一定的政治傾向,但我有在節目當中高喊「xxx萬歲」嗎?我只不過單純地想藉一個機緣,向各界人士分享一些我認為優秀的音樂,理由那麼單純,卻被罵得那麼複雜,真是可憐的社會啊!

  除此之外,某甲也以為「這個作曲家(指冼星海先生)有偉大到需要特地辦音樂會紀念他嗎?」確實在大陸地區有許多此類型的音樂會是響應民族主義而辦的,但我個人認為,冼星海除了作品的動聽,最偉大的就是他拋棄政治意識型態,全心投入創作!冼星海是共產黨員,但他的作品卻見不到「共產黨」、「毛主席」的樣板字眼。這種寬闊的胸襟,不正是這個社會所需要的嗎?或許正中下懷,使得某甲不悅,才會出言不遜吧!

  有些半調子的「藝術家」,鄙視我國或是現代作品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!淨認為西洋作品略勝一籌,但我個人認為是不分上下!藝術作品本來就沒有所謂高下之分。但外國的音樂家生得早、死得早,個個都是蒙主寵召兩三百年的大人物,相較之下,才死六十年的冼星海似乎遜色許多──哪有這麼分類的!莫札特音樂揚名全世界,但了解音樂史的人都知道他生前性格風流,甚至有許多粗鄙的作品出現,但照樣搏得大家奉為經典!並不是批評他作品不好,只是在此證明,藝術作品不是看古今、看中外,而是強調一個「真」字。

  再者回到意識型態之題。蘇聯時期,也產生了許多歌頌黨、聯盟、領袖的作品,但現今仍還在演奏啊!德國、東歐亦是如此。有人會說:「那是現在兩岸還存在敵對之狀態,所以漢賊不兩立,不能演奏共產黨曲子!」這話可真玄了,受大眾喜愛的《春節組曲──序曲》,早就被當做電視節目主題曲了,但大家知道這首曲是「歌頌解放區人民受到共產黨領導而歡欣慶祝春節」的原意嗎?新年聽到的《金蛇狂舞》編曲者是聶耳,他也是中共國歌(其實原本是抗戰歌曲)《義勇軍進行曲》的作曲者。

  舉更早的例子:柴可夫斯基創作的《一八一二序曲》正是描述法俄戰爭,曲中用了《馬賽曲》(法國國歌)旋律,堂堂一個俄國作曲家在創作藝術作品時,也能客觀地用最適合表達情緒的素材創造最動人的旋律!

  某甲還言,紀念二二八是由於當今政府推動,現在沒人紀念臺灣光復或抗戰勝利,所以沒有紀念的必要。這真是數典忘祖啊!現在每逢過年,仍然許多人在工作崗位上,也沒什麼新年的感覺,是否取消過年算了?另外清明、中元、端午、中秋、國慶……只要沒人想紀念,那就通通取消囉?

  這些日子都是在歷史上或生活上有極其重要的地位,正因越多人忘記,我更要去推動,拿意識型態去區分愛不愛臺灣,那就太可悲了!臺灣有什麼值得好愛的?被這票意識型態領軍的混帳搞得烏煙瘴氣,有興趣的人,可參閱筆者拙作──短篇小說〈我恨臺灣〉。

  所以,意識型態是很可笑的、極幼稚的,當南北韓互相交流,只有中國一小撮人在鬧分裂,甚至是為了「音樂名稱」鬧分裂,真是令人無可奈何。

【溝通與待客之道】

  溝通是互相的,是兩方面的,凡事要經由溝通才能夠完善解決。但某甲對人是不斷講出一系列狗屁道理(如上文所述),根本不給人反駁、回應的機會。今天吾人與某甲應當是平行的對等關係,但他善長把人降等,把我當晚輩在罵。

  我只想問:憑什麼?

  今天我花了大筆車錢、花了諾多時間,千里迢迢到他們那兒尋求合作,好歹算是個「客人」吧!但某甲卻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,卻只會以蒜皮雞毛般的「專業知識」去壓人,不但不明就理,更顯出他是個虛有其表、空洞非凡的大棒槌。

  好啊,他可以潑我一桶冰透的冷水,卻澆不滅我的理想,反而只是讓我對他產生厭惡。他的能耐不過就是潑我冷水,憑我的口才,何止是他,全場二十個人我都潑定了!但我為何不做?一來是為了營造和諧氣氛,二來我並不想讓所有人都對我厭惡,因為我知道被潑冷水的感覺如何,他卻不知。

  合作破局了,就算了吧!反正某甲認為「損失不會太多」,這句真是廢話;損失我的,又不是損失某甲的。光應付他們那套被認為「不嚴謹」的樂譜就花了我七千多塊,一切付諸流水,只為了一人獨裁「學長制度」。

【學長制度與社團經營】

  我也是母校社團的學長,甚至我參與兩個社團,學弟妹對我很尊重,我也自認我與他們相處融洽。我不確定某甲與該單位是否融洽,但確定的是,他以學長制之名義嚴重干涉了一個社團經營的自由。我向來與學校訓育組很熟,都知道學校管理社團的問題所在,若今天插進一個學長姐去掌握社團,非但專制還很獨裁!此舉視同目中無校,視校方為無物。

  社團應由當時之成員全權管理,才有成長壯大的空間。我們這些畢了業的,早該退休,而非退而不休當老賊。更何況,若學長姐干涉社務管理,究竟學弟妹是要聽學校的,還是聽學長姐的?

  親身實例,我在與社團溝通合作時,僅只建議並無管理,能幫忙的盡量幫,以他們的要求為要求。今天我既非在校生,也不是學校教職員,法理上我是「校外人士」,其實是無權管轄他們的。今天有幸跟母校社團保持良好的連繫與合作關係,就是因為我們的作風與個性,我們是完全開放的,毫無干涉的。請該單位及某甲捫心自問,當初在合作時,我是多麼配合、多麼尊重,那正是我根本無權去管轄過問,這也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。

【言語道德與做人品行】

  某甲認為,誠意不能解決一切,在一切都「不嚴謹」的情況下,說什麼都是「屁」。或許某甲不知道我的個性,九十四年五、六月間巨業交通公司一名駕駛員就是因為罵我一聲「屁」,被我投訴,電話中向經理開罵十分鐘。

  哲人說:「你所說的我完全不認同,但我完全尊重你的發言權。」相對的,即使不認同,也不能否定他。在辯論的角度中,任合能被討論的議題都沒有是非對錯,也沒有真理。故我舉辦的活動,你可以不認同,大不了少你一個觀眾,但你絕對不能否定,更不能說是「屁」。

  某甲三番兩次否定我的作為、否定我的程度、否定我活動的意義,越否定越顯現某甲是個沒品之人,自稱「搞藝術」,不知其藝術水準跑到哪兒去了?自己訴說如何犧牲自己去帶領該單位,其實講得坦白一點,與我何干?某甲如何犧牲完全是他家的事。就算真的付出心力、不辭一切辛勞,但就能倚老賣老、自視甚高地完全否定別人?難道就只有他會而別人不會?

  其實社會上這種人很多,把專業抱得死死的,又瞧不起業餘或非專業,使得臺灣一點藝術文化水準都沒有!為什麼現今人文素養那麼差,就是有太多這種只會否定他人的廢物,搞得雞犬不寧、人心惶惶。

【結語】

  其實早該釋懷,但反覆想過許久,無錯之人為什麼要認錯?我為什麼居於下位?我為什麼默默不語接受這種否定?我應該要站出來痛斥這種破壞和諧、破壞文化、破壞藝術的無恥行為!這正是「四行藝文工坊」成立的宗旨與目的!

  何謂專業?何謂不專業?

  何謂嚴謹?何謂不嚴謹?

  這是一個大鳴大放、百花齊放的社會,尤其藝術創作及展演是無所謂專業亦無所謂嚴謹的。各位有看過現代樂曲的譜嗎?上面只有音線而無音符,愛怎麼演是樂手的事,誰也管不著!更進一步,這種創作也是作曲家的喜好,誰也管不著!

  再補充一個反駁:某甲認為,我搞音樂劇場是滿足個人的「私慾」,是成就個人的「名氣」或成就感。他這樣批我,還真是太小看我了!去打聽打聽,我在大臺中地區的評價,我幾時為了個人的名利做事了?況且,我若真的只為滿足個人,我辦獨唱會、獨奏會、獨演會就好了嘛!何必找他們呢?如今,某甲及其所指示的行為,已經構成「為個人的私慾去破壞他人的理想」,無品、無格、更無恥!

  有些人看了幾本書,還沒看通;有些人自以為懂了幾個道理,卻只是二五眼!拿這一些似是而非的胡言亂語到處欺壓人,老虎不發威竟敢把我當病貓,把自己的問題轉化成他人的錯誤,自以為贏了、屌了、爽了,卻不知背後造成的問題、失禮、失信。想要比輸贏,我還認為某甲不夠格跟我比較吶!他這樣的行為算是哪根蔥?(現在蔥價還不低咧。)做人應該是謙卑有禮,不失格調,至少我自認個人在與該單位接洽時,每一字句、每一行為都是妥當的。反觀某甲,仗勢著地頭蛇之便,不斷攻訐、汙辱人,故步自封,以一己之利擋眾人之聲,不但專政,更是獨裁!共產黨都比他民主!

  要把音樂、或廣泛而言的藝術打入基層,只有靠一堆不專業與一堆不嚴謹去拼貼、推動,才能夠確實掌握真正藝術文化的真善美!毛澤東講:「不要只做陽春白雪,多做些下里巴人。」這句話說得太好了!盡做些陽春白雪誰聽得懂?那些自以為是藝術家的王八,以為聽陽春白雪就叫做有氣質、品味,孰知自身連個曲意都說得不清不楚,只知道一味盲從,不去探究藝術的本質。

  多做下里巴人,並非糜糜之音。以鋼琴協奏曲《黃河》或樣板戲系列為例,當年文革要不是有這些作品問世,中國人絕對無法普及交響樂或西方樂式的概念。大陸一高校一演藝團,個個都有高水準的表現,其藝術涵養就是在下里巴人上做基礎!你沒有搞過下里巴人,就妄想玩陽春白雪,玩得起嗎?

  再次奉勸某甲,你並沒有贏,你輸了!你輸給你自己那無知、無恥的心態!苦海無邊、回頭是岸,你還不夠格到倚老賣老的資格,你不夠老,你即使年紀比我大,體悟的道理也不見得比我多!另外,也勸你不要招惹中文系的人!自以為懂工學,拿個「高頻」、「低頻」唬人,卻不知我手上能寫、口中能罵,正好我口手並用,我又寫又罵,你既寫不贏我,也罵不過我,還想贏我些什麼呢?

查太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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