↑人民大會堂大廳擺放之「中國三大男高音」音樂會宣傳展板。
【演出資訊】
演出節目:北京旅遊新年音樂會──「江山如此多嬌」中國三大男高音音樂會。
演 出 者:戴玉強、魏松、莫華倫、譚晶。
指 揮:譚利華。
樂 團:北京交響樂團。
合 唱:北京軍區戰友文工團合唱團。
本文依據:公元2011年12月28日(週三)下午7時30分於(北京)人民大會堂。
【為何替兩年前的音樂會寫觀後感?】
幾天前(其實有半個多月了),香港一友人(奉友人之命不透露名字)在 Facebook 上,轉帖一則文章,是刊於《主場藝術》網站的〈中國男高音莫華倫 四字記之曰:緊、塞、暗、醜〉,其中作者對「中國三大男高音」的演出有各種犀利、刻薄、尖酸,但「大快人心」的批評!於是,引發了我想要把兩年前親眼觀賞「中國三大男高音」演出的情況,記錄下來。最近為了一場很驚人的研討會,忙得昏天黑地,想不到在活動舉辦前幾天,竟然能稍稍喘口氣,於是就動筆吧!不然又不知是何年哪月,才會付諸行動。
【黃牛】
↑北京「七九八」一景。
我在同濟大學當短期交流學生時,因為在上海音樂學院參加了場學術研討會、發表一篇論文,在會上,中央音樂學院圖書館長賈國平教授,熱情地邀我到該館閱覽剛從音協繼承來的許多珍貴資料,於是,在交流的尾聲、是年冬季的十二月底,我安排了一趟很緊湊的北京行。
由於不是去玩,所以沒預先規劃去哪些景點,倒是在某日閒暇時,想參觀參觀知名的「七九八」特區。這個藝術特區,原本是北京的一個化工廠,廢廠後,在近年規劃成一處藝術聚集地,但說實話,現在在裡頭兒「純正的藝術」並不大多,充滿商業氣息的畫廊與沙龍,掌握住這裡的種種生機。
逛的同時,看到某處牆上張貼一幅海報,正是「北京旅遊新年音樂會──『江山如此多嬌』中國三大男高音音樂會」,而演出時間就在當日晚間七點半,票價從最便宜的人民幣八十元、到上千元不等。早在之前,我有在網上看過「中國三大男高音」的消息,心想:「那不就也是商業包裝的產物嗎?」但聞名不如見面,又演出場地是人民大會堂,再假設我能買到便宜票券的黃牛票,不就既能參觀大會堂、又能看表演,一舉兩得嗎?
於是,我懷著這麼不純正的心思,出了「七九八」,直奔天安門西地鐵站。
依照我在上海的經驗,演出前,場館外圍一定有許多黃牛走來走去,只要使個眼色,就能接上訊號、展開交易。於是,我在寒冷冬日的北京城,背著包,一個人像傻子一樣,繞著人民大會堂,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,竟然沒見到黃牛,倒是看到便衣武警盯上我了!我這時在回過神來……對呀!人民大會堂這麼「神聖莊嚴」的地方,如果聚集黃牛,那還能看嗎?趁著還沒被便衣帶走,趕緊轉移陣地。
↑國家大劇院與人民大會堂。
去哪兒呢?人民大會堂一旁,就是國家大劇院,這裡就是黃牛確切出沒的地方了。正巧,當時國家大劇院音樂廳,有知名的柏林愛樂樂團演出,因此黃牛生意熱絡,應接不暇。我挑準了一個面相看來老實的黃牛,問:「有三大男高的票嗎?」他回:「有!有!都有!但您不聽柏林愛樂嗎?」
我知道,越是好節目的票,黃牛是加價的,若是一般普通的演出,黃牛票反而便宜。所以我說:「太貴了,買不起!聽點紅歌得了!有什麼價位的?」
黃牛:「好咧!什麼價位都有,三百多、四百多、六百多、八百多都有!」
我一驚:「那麼貴?最便宜的票不是八十元嗎?」
黃牛:「大哥,哪有八十元的票啊?總共也才四十張!哄人的!」
我猶豫很久很久,畢竟要我掏三百多人民幣看一場紅歌演唱會,還是很為難的。但又一想,來都來了,就當花錢體驗吧,再者說,現在大陸一線城市的消費,本來就很難用常理想像。所以,我跟黃牛要了一張三百多價位的票。
黃牛說要去別處取票,讓我等,派了他的一位小妹陪著我。但我生性急,一直看手錶,接近晚飯時間了,這一來一往不知得耗費多久?要說北京黃牛真溫馨,看我焦慮的樣子,那位小妹說:「大哥餓了吧?不如先帶您吃飯?」
業界良心啊!
(插題:和小妹聊天之間,得知這位姑娘的弟弟在北京某校學習正統音樂,而且練了好幾年!但家裡經濟條件不好,只能靠姐姐與同事們倒賣黃牛票,支援弟弟習藝。小妹說:「我們哪會去看這些演出啊?太貴了,看不起!」他們經手那麼多票券,卻一場也沒看過,所得又默默奉獻給為藝術付出的家人。或許有朝一日,這位姑娘的弟弟登臺獻藝,便可放下手中黃牛票,進場看一齣演奏會……)
小妹帶著我,到大劇院旁的一處建築裡,隱身的一座小餐館,很難想像在接近中南海政治核心地帶,竟然容得下這麼平民、普通、廉價的館子!我點了碗炸醬麵、一瓶可樂,還不難吃,二十塊以內就打發一餐,挺合適的。不過,這時小妹接到黃牛來電,說三百多的票剛被搶走,只剩四百多了,問我要不要?我又陷入一陣陣猶豫,這可能是我聽過前三大最貴的音樂會啊!但看在他們服務那麼周道的份上,就買賬了。於是我以人民幣四百多元的價格,買到一張票面價六百八十元、位於二樓後五區十九排二十一號座位的票券。
【登堂】
↑人民大會堂正面。
要說人民大會堂,這座十個月蓋成的建物,真不是「蓋」的!親眼一見,尤其能近距離探察,還是能感覺到早期那股真實的歷史感!不過,也正是由於其特殊的政治地位,要進人民大會堂觀賞演出,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首先,得在距離建築主體不算近的外圍鐵門處,分幾個入口排隊,等到開演前一小時,才能進入其中。在登堂前,必須將大型包件存放在一旁遠遠遠遠的存包處,而且過於精密龐大的攝影器材,是不能夠帶進場的。總之,限制很嚴。
好不容易存了包,來回兩趟,已有些累人,再爬上高高的臺階,看到雄偉的大門,等待安全檢查。就像上飛機一樣,不但得過探測門,還得被安檢人員用金屬探測器掃來掃去,隨身物品也得過機掃描,保證場內一切安全。
在折騰完後,已是半小時過去,接著才能用剩餘時間,觀賞室內景觀、及找位子。這時用最短的時間,看看著名水墨畫《江山如此多嬌》、看看躲藏樓上黑暗處的武警便衣,或者是大會堂內的紅星穹頂,及到人民大會堂的廁所「解放」一下!總而言之,一邊消耗體力,一邊驚嘆地滿足自己的好奇心。
↑水墨畫《江山如此多嬌》。
↑紅星穹頂。
直到演出結束後,我深深覺得,花這四百多元人民幣不算虧本,但大多是當作交付給人民大會堂的參觀入場券,這就不會過於心疼了。
【贈票】
所謂「二樓後五區十九排二十一號座位」,景觀很差,完全無法與六百八十元人民幣的票價想像在一起。在演出開始前五分鐘,我把視力潛能逼出,在最短的時間內蒐尋前排的空位,於是坐到一位北京大爺旁,視線就開闊多了,也可直接看到紅星穹頂。由於演出時間比原訂計畫推遲一些(應該是觀眾還未全部就座),於是和大爺攀談了一會兒,才瞭解這個演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。
↑從觀眾席望向舞臺。
本場演出前所冠的「北京旅遊新年音樂會」一名,表示這是北京市旅遊局全權贊助的一場演出,而在購票風氣本就不佳的北京,像這樣的包場堂會,自然是用公款將票券發送出去,所以像我右邊的大爺,就是從女兒手上拿到票的,而他女兒為何有票呢?因為大爺的千金,正是北京市旅遊局的公務員。這樣懂了吧!票面上的價格,是給人一種心理上的溫暖與鼓勵,告訴你:曾經來到人民大會堂,坐過好幾百票價的位子,看了一場高雅演出!想當年,我在臺中市洲際棒球場,看張藝謀版《杜蘭朵公主》,那張票券上,寫的可是新臺幣八千八百元啊!結果如何?看了滿「肚爛」的。
就我觀察,我身旁的所有觀眾,幾乎無人購票,而我所購的票券,可能也是不知哪人收到的贈票再轉賣,根本就是低價高賣啊!另又不得不提,這場演出的場刊並不便宜,現在記憶有些模糊,但應該要人民幣五十元以上!怪不得周遭沒什麼人購買,右邊的大爺還跟我借來翻了幾眼。
↑觀眾席一景。
【高音】
好,我要開始敘述這場音樂會的本體了!
負責伴奏的北京交響樂團,在譚利華的指揮下,處理這臺以通俗曲目為主的演出,相當勝任,我想這與譚、京交長期以來,著重發展通俗曲目,及相關演出的經驗有很大關係。而戰友文工團合唱團,其合唱指導署名蔣燮斌,無論是團體本身或者負責人,都是「體制內」有頭有臉的「角兒」,而實際表現出來的效果,也是四平八穩,沒什麼問題。當然,合唱在此演出只是許多聲樂曲目的搭配,又所佔份量並不很多,加上曲子通俗簡單,要是在技術上還出什麼錯,那不如就地槍斃得了。
所以,一開場的《祖國頌》,讓我是有點感動的,除了詮釋相當老練正統以外,還有一種「在人民大會堂聽紅歌」的歷史穿越錯覺。當然,不喜「主旋律」的人們,想必對這類型的表演厭惡噁心了。
只不過,人民大會堂本不是演出場地,音響效果就不好,又因其過份龐大的空間尺度,使得聲音很難自然傳達,必須得靠擴音器材。所以,即便是京交與戰友文工團的密切搭配,我所能聽到的,也是透過 PA 系統所得到的塑料質感音響,整體呈現缺乏中低頻,突出高頻,這,或許又有點像文革時期「高音喇叭」的感受,拿來奏響紅歌又不會顯得奇怪,不知該不該說主辦單位用心良苦呢?
↑演出情況。
《祖國頌》的中段,是同一旋律三遍的獨唱,就在這時,「中國三大男高音」:戴玉強、魏松、莫華倫,依序出場,觀眾投以熱烈的掌聲,等著他們開始喊唱:「江南豐收有稻米,江北滿倉是小麥……」這三段唱完,他們就下去了,等著京交與合唱團把曲子唱完。說實在,這三位的喊唱,美感不如京交與合唱團來得細緻,就只是出聲音而已。
曲目基本上都是以三首為一組,每一組一人唱一首,所以上半場在《祖國頌》後,接著三首西洋歌劇選曲、三首毛澤東詩詞歌曲,再來則是三人分配演唱包含六首歌曲的「世界名曲聯唱」……基本上,都是大多數人從小聽到大的歌曲,連我旁邊的大爺也會哼唱。
中場休息時,大爺對我說:「其實我們也不懂!高雅藝術我咋懂呢?也就聽懂毛主席詩詞,還有《三套車》,有點意思。」我心想:「您要求真低,下次到天壇公園我唱給您聽,賞我五十元就行了。」
下半場,京交先來首《北京喜訊到邊寨》打頭陣,但這裡表現就很不理想了,一味追求速度,沒什麼細緻的詮釋。不過沒差,反正人那麼哄鬧、音響那麼破爛,有再多的詮釋也是做白工。
↑演出情況。
再度進入聲樂曲目,看到一連串與「北京」有關的歌曲,或許是北京市旅遊局為了推廣宣傳,所要求並設定的項目,包括了《北京頌歌》、《滿懷深情望北京》、《雄偉的天安門》等。但我那時就覺得奇怪,真的會有人因為聽到「偉大的首都,你是毛主席居住的地方」或「毛主席領我們向前進,革命前程多燦爛」,而被吸引,進一步到北京旅遊觀光嗎?也無所謂,在臺下坐的都是自己人,就僅我是那少而罕見的「外人」。
而後,特約嘉賓譚晶出場了,演唱一曲專為宣傳北京形象的作品《美麗北京》。說實話,這首歌曲是我認為整場節目中,唯一的亮點!因為譚晶的表現相較於「三高」的喊唱,顯得細緻、柔順、真情,音色悅耳流暢,即使透過擴音系統,其通俗唱法技巧的運用,也顯得相當合宜。又歌曲本身旋律輕巧、歌詞文筆脫俗,我在聽完之後,確實感動掉淚。(但我那段時間比較多愁善感,很容易受感動,屬特殊情況。)
可惜譚晶就只唱那麼一首,接下來又是「三高」輪番的拼命喊、拼命喊、拼命喊!本來就覺得這場演出哪裡怪怪的,可是說不出來,有了譚晶做對照組,才發現「三高」無論唱什麼歌,都是「拼!命!喊!」我發現,觀眾們大多都沒有聽古典音樂的習慣,對於聲樂藝術並不熟悉,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似乎歌手只要喊出最大聲,飆出最高音(畢竟主打「三大男高音」),觀眾就覺得他們夠「牛」!因此,整場聽下來,很多曲目感覺是沒區別的,缺少動態,扣除譚晶的小品,兩個半小時幾乎都是「ffff」地進行著。
喊得最兇的,還不是戴玉強,他只是中等而已,最發揮喊唱功力的,或許就是吃了烏冬麵的莫華倫。(想到當年那齣《杜蘭朵公主》,也是他在臺中喊的!)莫華倫喊起來,面部表情猙獰,非常痛苦,嚴肅無比,唱歌明明是快樂的事,為什麼每一首歌都被莫君唱得如此嚴肅痛苦呢?(就像歐美人很不明白,為什麼性愛是人類享受的事,日本人卻要把這事兒拍得又痛又難過?)至於魏松,我很難正常看待這位歌唱家,因為好久以前看到他灌錄的高檔高價唱片,腦中對他的印象是「應該有本事」的,可無論從他的錄影或現場演出看來,都覺得他準備曲目很不熟練,唱起歌來的底氣反而沒有戴玉強來得有自信。
若要說這種連環式的喊唱有無例外,戴玉強演唱《故鄉是北京》倒帶點趣味,模仿了京戲唱腔,獲得不少觀眾掌聲及青睞。
節目表最後,又是七首不知怎麼湊在一起的「中國民歌聯唱」,其中《三次到你家》,三人分別用不同方言口音,帶戲劇方式演唱,很受觀眾歡迎,可是只要上網一蒐尋,戴玉強早在好幾年前,也「夥同」其他兩位歌手,用同樣的手法、橋段,演出同樣曲目。若就時下說法,這根本算是「老哏」,把戲並不新。
↑演出情況。
好啦!正式節目就在這麼毫無章法的情況下,一一地喊完了!要說主辦單位可還有點良心,知道這票面價格並不便宜,於是在節目之後,安排許多「返場」曲目。這或許也是行銷手法,畢竟這三人的知名度很高,自然少不了觀眾的追捧喝彩,所以必須要保留一些曲目,在這個時候開始發揮。
一開始,戴玉強發言,說感謝各位的蒞臨欣賞,並覺得透過擴音系統並不能呈現最真實的聲音,於是建議音響師把機器關掉,來上一段「不插電演出」,就這樣,我們聽到三人獻唱、原聲的《公主徹夜未眠》。此舉當然很有誠意!也很顧慮觀眾的感受。不過我人在二樓,聽到的音量實在太小,而且在無擴音的情況下,他們三人喊得更為用力,若是理性回想,便只會覺得:「哇!他們好厲害!不用麥克風,還可以在這麼大的場地發出聲音,讓我聽到!」至於演得好不好,我很難判斷,就跟你要將家中音響設備的音量設定在零點五左右,還能為專輯寫碟評,是一樣的天方夜譚!
之後譚晶被邀上臺,四人合唱北京奧運主題曲《我和你》,我想這一定也是官方指定曲目吧!想不到戴玉強第一句,就模仿劉歡的鼻音唱「我和你,心連心……」逗得觀眾大樂鼓掌。我這時驚覺……搞了半天,戴玉強不是聲樂專家,是模仿專家啊!一下唱京戲、一下演陜北小伙兒、一下學劉歡,怎麼不去參加中國達人秀呢?這樣搞下來,我反而記不清,戴玉強的特色究竟是什麼,至少,我無法定義出戴玉強的哪一點技巧,足以稱為「中國三大男高音之一」。
後來大家玩開了,戴玉強開放大家點歌。說是點歌,但馬上有觀眾喊《我的太陽》,我相信這不是樁腳(托兒),因為在場的大多觀眾,可能也就知這幾首而已!於是,三大男高音又以不插電的方式,唱完《我的太陽》,依然,很小聲。
最後最後,譚晶又被邀上臺,四人合唱《Time to say good bye》,前奏一響起,旁邊的大爺自然反應說到:「唱完就拉起來啦!」(應該是指布幕拉起來),顯然這類的晚會演出已經成了形式,都可以從現場互動看出下一秒要發生的事情。妙哉!
果真,此曲最後一個音奏畢,四人鞠躬下臺,三大男高音又出來鞠了幾次躬,最後首席離場、全體散場。
我也隨著大批人潮,走出大會堂,走進前門胡同,鑽入旅館房間,結束這一天。
↑演出情況。
【高招】
「三高」在臺灣不是好詞,指的是「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」,可在北京,竟轉身一變成為商業包裝的藝術文化行為,還升格為北京行銷大使、北京文化名片,不但在大陸各城巡演,還到了外國展示。我不清楚外國人、尤其是懂行的外國人,如何評價「中國三大男高音」,但我見過一些大陸文藝團體的成員,甚至是樂團指揮,明講他們是「炒作」!當然也不能不提及「一友人」曾經在我噗浪上留的言:「只要有錢,葬禮他們也會去唱!」
就美感、藝術價值而言,這場演出乏善可陳,即使是紅歌主旋律,也演譯地不理想,只有喊叫、拼大聲、湊熱鬧、圖快樂。像我在上海看華師大演《江姐》,那也是主旋律啊!可是他們表現得好細膩,使我看得入迷、連看兩場。可見,在不適當的場地硬湊出不適當的人(準確地說,他們三人有沒有資格評為「中國三大」,還是個問號),做不適當的事(再準確地說,他們不是演唱聲樂,是拼命喊),最後所得到的,是一連串的不適當。
唯一的好處,是他們夠通俗、夠普及,打著陽春白雪的旗幟,從事下里巴人的舉動,讓許多本不會去聽交響樂或聲樂曲目的小市民們,能「自以為」參與一場高雅文藝盛會,又或許其中某幾人,就此開竅了呢?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又再者說,現在多數批評「三高」的,很多並未看過現場演出,在發言權上是經不住質疑的。又大多數的學院專家,更是未觀看、未關注,但對「三高」不屑一顧。我親眼看了,確實發現很多詭異、不可思議的地方,但我還是願意承認,這樣的節目仍給人一種新奇的、獨特的體驗,反正做為聲樂藝術的入門款,「三高」也確有功能。不過就是他們善於商業包裝,撈了不少錢嘛!大家羨慕、忌妒、恨嘛!但話說回來,誰叫大眾文化、俗文化,向來都是撈錢的好管道呢?自願要走高雅的路,就別跟這種通俗發財的管道一般見識吧!
所以我的心情是矛盾糾結的!憑良心說,那一次觀賞「三高」的演出,我的印象並不是全面的差,至少體驗到、接觸到一些新奇的情景,填補我腦中許多空白。但問我還願不願意再去觀看呢?很抱歉,至少我不會再花錢進場了。
↑演出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