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不發文,我這個網誌就要生草了。
其實這段時間發生很多事,只是實在忙得無暇記錄。而此時的我,正在距臺灣約一個半小時航程外的上海,於復旦大學短期交流。與上次到同濟不同,這次我來是有一些目的的(當然是五月的《黃河》音樂會),且希望藉由心態與時空的改變,能再從這座豐富的城市獲得更多更新的啟發。
真巧,到復旦的第一個週末,就聽了兩場音樂會,分別是上海交響樂團(SSO)與上海愛樂樂團(SHPO)的樂季演出,以下隨便寫些雜感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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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演出資訊】
表演團體:上海交響樂團
演出節目:艾麗絲‧薩拉‧奧特的格里格
指 揮:Osmo Vanska
獨 奏:Alice Sara Ott
本文依據:公元2015年3月7日下午8時於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
會去聽這場音樂會,說來有些臨時且突然,原本當天我是想宅在寢室裡寫些稿子的。正當打開WORD,碼了幾字後,一位新認識的朋友傳來微信訊息,熱情且慷慨地分享我一張票,我就這麼被吸引到「餛飩皮兒」(上交音樂廳的暱稱)下了。但其實我對樂界動態是比較孤陋寡聞的,對指揮及獨奏不是很熟悉,只知道是大咖人物。
可惜,大咖人物來訪,卻沒有太好的票房,目測大概七成滿吧。這麼看來,觀眾還是會挑通俗、或顯身份的節目前往,就像去年十一月同樣是呂貝克合唱團,《布蘭詩歌》的觀眾比《以利亞》多,又《以利亞》那天又與朱曉玫撞期。或許,這可稍微推測出上海觀眾的入場品味。
雖然有位香港友人並不喜歡Alice,但從微信朋友圈裡看出,大家還是很喜歡這位德日混血的鋼琴美少女,或許這依然是看臉的社會吧?(我承認,自己也被她的美貌吸引。)倒是節目冊裡,引用一段樂評:「在短時間內能追上郎朗的獨奏鋼琴家,只有艾麗絲‧薩拉‧奧特。她用令人瞠目結舌的精湛技藝,創造了一個個演出傳奇。」(蒂姆‧阿什利《衛報》)我覺得真奇怪,什麼時候郎朗變成「業界標準」了?為啥要追上他呢?而不是成為另一名優秀的鋼琴家?而且,我到現在還是很不適應郎、李二人的演奏。(請看到此文的郎、李粉勿噴,這議題沒什麼好討論的。)
Alice的演奏還是挺令人感到舒服的,而且她彈奏時的身段、態度皆自然,光著腳上臺,一付輕鬆快樂的樣子,我想這還是挺真誠的表演,上半場Grieg〈a小調鋼琴協奏曲〉及返場的舒曼都還不錯。
下半場白遼士的〈幻想〉,我覺得Vanska帶出樂團很多層次,但又使樂團收斂許多。雖然,上交新廳是我目前認為聽過最理想的的音樂廳,可是與大陸幾處新場館一樣,表現太過明亮,若不收斂會使聽覺疲疺,所以適當調整是有必要的。
觀眾少的好處,就是噪音變數減低了,可奇怪的是,仍有人在樂章之間鼓掌,挺破壞意境的。
但我覺得,上交真的不要效法香港或外國,再把音樂會訂在八點了。每次聽完上交演出,就要趕著搭地鐵,回到旅館或住處都很晚,過於疲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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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演出資訊】
表演團體:上海愛樂樂團
演出節目:姹紫嫣紅盡芬芳--2015喜迎國際婦女節專場音樂會
指 揮:陳燮陽
獨唱、奏:顧文夢(女高音)、夏蘊慧(小提琴)、陳妤穎(豎琴)
本文依據:公元2015年3月8日下午7時30分於上海音樂廳
由於我怪異的品味及觀演習慣,還有研究範疇,導致我沒聽幾段「主旋律」就有點不舒服。正巧,上海愛樂的婦女節音樂會,演出〈紅色娘子軍〉組曲選段,且搭配其它較為通俗的作品,所以早早委託樂團友人代購票券,準備接受紅色洗禮。
這次進入上海音樂廳,總算看到Sennheiser作出的大膽之舉!原本聽一位上海友人講過這構想,沒想到幾乎成真了:Sennheiser在二樓擺出好多機器,不同機器分別展示上海音樂廳過去較重要的演出,再擺放Sennheiser的耳機供人試聽實況錄音,無疑是要讓觀眾比較現場與錄音(及耳機)的差異,順勢推銷自己產品。這種玩法確實新穎有趣,且具十足話題價值,但幸好,我對Sennheiser的耳機幾乎是免疫了,仍不喜歡他們的音質效果,讓我的荷包暫守陣地。
去年十二月在嘉義的上海愛樂、今年一月在臺中的中央民族樂團,加上這次,我半年之間就見了陳燮陽三次,若再講遠一點,去年四月我還在北京看他指揮中國國交,算起來還是挺有緣份的。不過,我發現越來越難掌握他的詮釋風格,甚至有時候會覺得突兀不適應。幸好,今晚的演出,讓我對陳燮陽的印象,又往正向補回不少。
〈紅色娘子軍〉組曲,銅管柔了一些,但我覺得整體的效果比我在新清華學堂欣賞中芭現場演出來得好,而且也打破我聽音樂會的「上半場」魔咒--一般似乎樂團上半場無力、下半場才會有全力,可是今晚的上海愛樂,上半場的表現即有一定水準,尤其弦樂清楚出色,這或許也是上海音樂廳場地特徵所致。
女高音音色優美、氣息動人,而〈我住長江頭〉正是去年底上海愛樂來臺演出的曲目,我覺得這次更柔美、更溫和,且木管的細節都出現了(可見嘉義的廳還是不行)。〈梁祝〉我覺得中段有點快,銅管似乎有些跟不上,而且不知從哪次晚會開始,就常聽到這種「選段」……我是覺得,這種二十分鐘的小提琴曲還要掐東掐西,就太沒勁兒了。
羅德里格〈豎琴協奏曲〉表現不俗,獨奏與樂團都展現出生動的靈氣。不過,我上半場坐在一樓右側方,聽樂團裡的豎琴感覺好透澈,可是下半場聽豎琴協奏曲時坐在一樓偏中間,感覺音色就有些乾了,沒有那麼通透。
值得一提的,是正式曲目之後的返場曲--柴可夫斯基《雪美人》劇樂中的〈小丑之舞〉。不知為何,今日一入場,見到陳燮陽上臺,我心中就萌生一個想法:「要是今晚有演去年四月國交那首返場曲,那有多好呢?」孰料,真的加演此首,但陳燮陽依然稱此曲名為〈流浪音樂家〉。
此曲響起,我覺得力道重量比起去年國交好得太多,雖然快上不少,可確實很有俄式風情,且銅管清脆亮麗,直達入耳(尤其是小號獨奏那段),全團整齊劃一,那種刺激感是令人上癮的,我甚至認為,單單這一首,此次上海愛樂贏過去年中國國交的表現!口說無憑,有錄音為證(檔案頗大,行動流量慎點):
上海愛樂2015.3.8演出:
不過,以上錄音受場地、錄音設備的不同,仍有主觀差異,僅供參考,但我認為上海愛樂這次的演出,有達到我滿意的感受。
說來還是有點私心,上海愛樂是我第一個聆聽的大陸樂團,又段時間已建立合作關係,五月也將在上海舉辦盛大的原版《黃河》公演,我多少還是有些老王賣瓜的態勢吧。可是就跟許多歌手的「腦殘粉」一樣,總會說:「你難道看不出他有多努力嗎?」是的,上海愛樂就是屬於「努力」派的,可是在現實環境下,尤其在資源經費下,還是處於弱勢。我是個有品牌懷舊的人,看到這樣的狀況,還是覺得有些可惜。
更可惜的,是我覺得觀眾頗不識貨。或許是婦女節專場吧,所以許多大媽進場,或有些為人母者帶小孩進場,以致於全場亂烘烘,噪音頻傳。咳痰、揉塑料袋、扳座椅、掉罐子,每個樂章都鼓掌,聊天談話……不及備載。那麼好的樂團、那麼動人的音樂,正在努力、正在發生,可太多人沒有用心去聽,糟踏呀!希望五月十六日,觀眾能守秩序才是。
隨便數筆,記我在復旦第一週觀賞之深刻印象音樂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