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,我很有幸去拜訪了一位大師,喔不,他簡直是大神!那便是華人唱片傳奇、「雨果」的負責人--易有伍先生。
在大陸,經常有人問我讀什麼「專業」,其實問得我很尷尬,因為在臺灣的高校科系是沒那麼嚴格區分「專業」的,不過我確實一直是跨(bu wu)專(zheng)業(ye),在中文系裡研究中國近現代音樂史。(若在大陸,這一般屬於音樂學專業。)如果我還算得上是從事音樂學領域的研究者,且做出點什麼心得來,那最初必須歸功易有伍與雨果的諸多唱片。
我曾經住在臺中國際街(藝術街)附近,那時臺中名氣頗盛的唱片行「東海之音」,就在離家不遠處,當我從廣播節目、報紙中,聽到樣板戲、《黃河》等奇奇怪怪的曲目辭彙,便會到「東海之音」逛逛,經常發現一整排的雨果唱片中,能找到我所想聽的音樂。也正是聽了雨果出版的《黃河大合唱》專輯,我才踏上研究《黃河》版本的不歸路。(可參閱《我與〈黃河〉之緣》。)
在音響發燒友戴戈兄的介紹下,才知道易先生經常住在廣東番禺,而他在7/25於廣東也有一場講座,可惜與我在中山的《黃河》版本講座時間衝突了。後來又得知,我在廣州停留期間,易先生正在番禺,於是大膽請求,希望登門拜訪,順便傳播5/16上海原版《黃河》首演的訊息。
由於廣州下午暴雨,便不想乘大眾運輸,於是打了專車,直奔番禺雅居樂。車一開進雅居樂,還真令我開了眼界,原來大陸的地產商的把戲真是沒有極限啊!
見到易先生,他親切地招呼,我登門入室,看到的是頗令人稱羨的生活環境:清幽的別墅、好茶、好酒、好多唱片……晚餐在易先生家裡吃著家常菜,淺酌我已不知多久沒喝過、現在也沒財力高攀的貴州茅臺酒。(一位老闆贈予給易先生的,又易先生經常大方與朋友分享。)美酒伴著音響傳出來的樂聲,甚是快哉。
交談期間,易先生聽了我敘述五月音樂會的事,頗有興緻,便想著把我帶來的錄音檔案放出來聽看看,後來用著我隨身帶的「國磚」,接了線,當場欣賞。不得不說,好音響就是不一樣,聽出了許多之前未注意的細節!
有趣的是,在聆聽《黃河》時,易先生很認真,而且發現到原版《黃河》有不少設計,與拉威爾的作品是相似的!又易先生經常聽拉威爾音樂,所以對冼星海的手法很能接受,並不會像許多人先入為主的覺得「不好聽」。聽完《黃河》之後,易先生翻出幾張拉威爾的芭蕾舞音樂,置入音響中播放,立馬就把這神奇的創作脈絡找出來了!
易先生還談到許多關於唱片行業的無奈之處。辛辛苦苦、花了錢,錄下那麼好的聲音,往往賣掉一千張唱片都是困難之事,加上現在盜版多,甚至大公司公然有此竊佔之舉,靠司法又無濟於事,所以越做越沒勁。說到這我才想起,在臺灣已經不易買到雨果唱片了,因為原先的臺灣代理商(喜馬拉雅)不願意再經營下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當今許多號稱「HIFI發燒」的新興唱片商,用著華麗、堂皇,高度殘響,但人工塑料味十足的聲音,欺騙著大眾的感官。我也想起,前幾日在廣州東湖的音像市場,買了一套碟,明明可以塞入同張CD的曲目,偏偏要分成兩張,只因為這樣看起來「有份量」……
易先生還送了我一張《雨果發燒碟/十七》,這張我曾在戴兄住處試聽過幾首曲目,印象深刻,如獲至寶!後來也從聊天中,得知某些名碟錄音的細節及軼事。(各位相信嗎?《長征交響曲》用一天就錄好了,《馬勒四》用一隻立體聲話筒,就錄得比許多「發燒錄音」高明不知幾百倍,可惜還沒機會發行……)
拉拉雜雜地寫,主要是表達一下內心興奮的情緒!也算是向易大師致敬與感謝吧!今年是《黃河》年,我也沾了點光,取得階段成果,這都要感謝十方大德\大師\大神的加持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