↑史堅如像--攝於廣州市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。
幾年前的一部電影《英雄》,讓大家再度關注一個議題──「究竟什麼是英雄」?劇中的無名,為何身為一個刺客,當有機會刺殺秦王時,卻遲遲下不了手?原來是殘劍半路相攔,贈予「天下」二字,這時間,無名頓悟了!正是胸懷天下,為了天下蒼生,才能成就「無名英雄」。
四月初放春假時,我一個人溜到廣州自助旅遊,參觀了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。其中,一座銅像吸引了我,所塑之人那麼的年輕、英挺,原來是烈士史堅如。他出身於豪門富家,但為了革命理想,加入興中會,一九零零年參與惠州起義,打響革命的第一槍,卻不幸被捕遇害,死的時候才二十一歲。各位,二十一歲耶!民國前十二年,一位二十一歲的青年為著還沒成立的國家奮鬥拼命;民國九十八年,咱們一群二十一歲的青年能夠分享各種喜怒哀樂。各位可以想一想,這位「烈士」是多麼勇敢、堅強!
二零零七年,美國維吉尼亞理工大學發生了校園槍擊案。一名學生發了瘋似地拿出兩把手槍掃射,高齡七十六歲的猶太裔教授利布雷斯庫,以肉身擋住教室大門,使學生可以從窗戶逃生,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。這位老教授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倖存者,逃過了納粹的恐佈統治,卻躲不了這幾顆無情的子彈。整起事件之後,學生們封給老教授一個尊敬的稱號──那就是「英雄」。
我心目中的英雄,如老子所說:「我有三寶,持而保之:一曰慈,二曰儉,三曰不敢為天下先。」文柔的青年、老邁的教授,難道是喜好打打殺殺、逞兇鬥狠的嗎?不是,他們正是發揮了人性中的慈悲心,才做出最勇敢的事情。他們難道是為了發財而這麼做的嗎?不是,他們反而損失了自己的生命。他們有爭先恐後奪取權勢嗎?也沒有,這是「化作春泥更護花」,犧牲自己而悍衛人類存在的價值。
有一粒細砂,被陣陣微風吹起,飄到天空中。當它看著地面上的一切越來越小,它興奮地大喊著:「我飛起來了!飛起來了!」那時間,這粒細砂覺得自己是無比的偉大、雄壯。可當微風停止,細砂再度回到地面時,才發現剛才的一切輝煌,原來只是突顯自己那麼地渺小。從一部電影、一次旅遊,甚至是一則新聞,都可以看到「英雄」;他們與各位心目中的英雄一樣,都具有一種特質,那就是心有「天下」!
我心目中的英雄,當能享受家財萬貫時,心中想到的是整個國家、民族的前途;當能享受人生餘暉時,心中想到的是能夠再多保護一位學生。他們原本可以自己好好的活著,但只憑著「胸懷天下」的信念,寧可使自己死去,也要換得更多人的生活。愛因斯坦說:「人只有獻身於社會,才能找出那短暫有風險的生命意義。」即使是小草,也有點綴生命的價值,更何況所做所為是為著天下蒼生呢?
古往今來,多少人傾注畢生心血,堅持一種信念、價值,胸懷天下、關愛世人,享受人生一種更充實的感覺。這樣具有宏遠眼光、能夠捨己為他的人,我們賦予一個美麗且動人的稱號──「英雄」。
(本講稿參加國立國父紀念館第36屆全國大專校院學生國語演講比賽,稿件與實際演講內容有些許差異。文中稱史堅如塑像為銅像,實際應為石像;現場演講時稱底座鐫刻「史堅如之墓」五字,實際應為「史堅如像」四字。)